嘟噜嘟噜嘟噜,当无意义成为最深刻的表达

阿浩 1 0

"嘟噜嘟噜嘟噜"——这三个看似毫无意义的音节组合,却意外地成为当代年轻人表达情感高潮的通用语,它出现在弹幕狂欢中,闪现在短视频评论区,回荡在朋友间的嬉笑打闹里,这个没有字典定义、没有语法逻辑的拟声词,为何能突破语言的重重规范,成为情感宣泄的出口?当我们说"高潮是嘟噜嘟噜嘟噜的"时,我们究竟在表达什么?

在语言学视角下,"嘟噜嘟噜嘟噜"属于典型的"非词汇性发声",是人类最原始的声音表达方式之一,婴儿的咿呀学语、原始部落的祭祀吟唱、甚至动物的交流声音,都遵循着这种超越语义的发音模式,法国语言学家本维尼斯特曾指出:"在语言诞生之前,人类首先发明的是语调。"嘟噜嘟噜嘟噜正是这样一种回归语言本质的表达——它不依赖词汇的意义网络,而是通过声音的韵律、节奏和重复,直接刺激听者的情绪中枢,当我们情绪高涨到无法用常规语言描述时,这种原始发声反而成了最精准的载体。

数字原住民一代创造了一套全新的情感表达语法,在传统表达方式中,我们习惯用"太棒了""难以置信""激动得说不出话"等固定短语描述兴奋状态,但Z世代发现,这些被过度使用的表达已经失去了情感冲击力。"嘟噜嘟噜嘟噜"应运而生——它既避免了陈词滥调的乏味,又通过声音的陌生化制造新鲜感,德国哲学家本雅明在《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》中预言的"灵光消逝",在数字时代以另一种形式得到补偿:当传统语言失去魅力时,无意义音节反而恢复了表达的"灵光"。

嘟噜嘟噜嘟噜,当无意义成为最深刻的表达

从神经科学角度看,"嘟噜嘟噜嘟噜"的流行揭示了大脑处理语言的奥秘,当我们听到常规词汇时,大脑需要经过语义解析、概念提取等多重加工;而拟声词则直接激活大脑的初级听觉皮层和情绪中枢,产生更快速、更强烈的情感反应,美国神经科学家拉马钱德兰的研究表明,无意义音节能引发大脑更广泛的神经网络激活,这正是"嘟噜嘟噜嘟噜"让人感到特别"上头"的原因,在信息过载的时代,人们越来越渴望这种能绕过理性思考、直击情感的交流方式。

"嘟噜嘟噜嘟噜"现象折射出当代社会的集体心理状态,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后疫情时代,当宏大叙事失去说服力,年轻人转向微观的、即时的情感体验。"嘟噜嘟噜嘟噜"不承载任何意识形态,不承诺任何深远意义,它只忠实记录当下的情绪峰值,法国哲学家利奥塔所言的"对元叙事的不信任",在这里演变为对元语言的逃避——与其用空洞的大词描述感受,不如用真诚的无意义音节拥抱真实。

这种表达方式正在重塑我们的情感交流模式,日本社会学家东浩纪观察到,御宅族文化中充斥着大量"无意义萌音",这实际上构建了一种新型的亲密关系——通过共享无意义的语言密码,创造出排他性的情感空间。"嘟噜嘟噜嘟噜"同样如此,它成为了数字部落的认同标志,听懂的人会心一笑,不懂的人则被隔离在外,在这个日益碎片化的社会,无意义音节反而成为了连接彼此的强韧纽带。

站在更宏观的文化维度,"嘟噜嘟噜嘟噜"的流行暗示着一种新型语言范式的兴起,英国文化研究学者霍尔曾指出,亚文化通过"符号游击战"反抗主流价值,当正规语言被体制化、工具化,年轻人便发明出自己的声音密码来夺回表达权,这种看似幼稚的语言游戏,实则是文化创新的温床——莎士比亚当年不也自创了大量新词?今天的"嘟噜嘟噜嘟噜",或许就是明天的经典表达。

当我们说"高潮是嘟噜嘟噜嘟噜的"时,我们实际上在参与一场静默的语言革命,这三个音节承载着对规范化表达的反叛,对真实情感的忠诚,以及对新型联结方式的探索,它提醒我们:语言最美的时刻,有时恰恰存在于意义的留白处,在过度解释的世界里,或许无意义才是最珍贵的意义,下次当你的喜悦超出词汇量时,不妨放任自己嘟噜嘟噜嘟噜一番——那可能是你最接近语言本质的时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