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GOGOGO"——这个充满动感与速度的词汇,已成为当代社会的精神图腾,我们被催促着前进,被数字化的浪潮裹挟,在效率至上的时代里疲于奔命,而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,是"大但人文艺术"这一看似矛盾的表述。"大但",一种既宏大又细腻的精神气质,在快节奏的现代生活中显得尤为珍贵,当"GOGOGO"成为生活的主旋律,人文艺术如何保持其"大但"本质?这不仅关乎文化传承,更触及人类灵魂安放的根本问题。
当代社会正经历前所未有的加速变革,据统计,全球平均每人每天接收的信息量相当于174份报纸,是1986年的五倍,我们习惯了15秒的短视频,习惯了滑动而非阅读,习惯了即时反馈而非深度思考,这种"GOGOGO"文化重塑了我们的认知方式——碎片化、表面化、功利化,法国哲学家保罗·维利里奥曾警告:"当我们发明轮船时,也发明了沉船;当我们发明飞机时,也发明了空难。"同样,当我们拥抱速度时,是否也正在失去慢思考的能力?人文艺术在这种环境中首当其冲,面临着被边缘化、娱乐化、商品化的危机。
人文艺术的"大但"特质,恰恰是对抗这种速度暴政的精神堡垒。"大"体现为视野的广博与格局的宏大,从《荷马史诗》到《红楼梦》,从敦煌壁画到西斯廷教堂,伟大的人文艺术作品无不展现人类精神的辽阔疆域;"但"则代表细腻入微的体察与坚韧不拔的专注,如同王羲之书写《兰亭序》时的每一笔转折,贝多芬创作《命运交响曲》时的每一个音符,这种既宏大又精微的特质,构成了人文艺术不可替代的价值内核,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所称的"轴心时代",正是人类各大文明同时展现出这种"大但"精神的黄金时期。
当代人文艺术实践者中,不乏守护"大但"精神的典范,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坚持每天四点起床写作五小时,三十余年如一日;中国画家徐冰耗费四年时间创作《天书》,手工雕刻四千多个"伪汉字";冰岛音乐家Ólafur Arnalds将古典乐与电子乐融合,在极简中展现极繁,这些创作者不约而同地抵抗着即时满足的文化潮流,他们的作品既回应时代关切,又超越时代局限,正如徐冰所言:"真正的前卫不是形式的新奇,而是思想深度与时代精神的契合。"
在"GOGOGO"文化盛行的今天,培育人文艺术的"大但"精神需要多方努力,教育系统应当重视经典阅读与美学熏陶,而非仅关注实用技能;文化政策需要支持那些需要长期投入的基础性研究与非盈利性创作;每个个体则可以在日常生活中为深度思考保留空间——关掉通知、读完一本难读的书、学习一门需要耐心的技艺,波兰诗人辛波丝卡在《一粒沙看世界》中写道:"我们称它为一粒沙,但它既不称自己为沙,也不称自己为粒。"这种对事物本质的耐心探索,正是"大但"精神的精髓。
站在文明发展的十字路口,我们既需要"GOGOGO"的进取精神推动科技进步,也需要人文艺术的"大但"气质守护心灵家园,二者并非对立,而是互补,中国古代"极高明而道中庸"的智慧提醒我们:真正的文化生命力在于包容与平衡,当算法推荐决定我们阅读什么,当点击量衡量艺术价值,我们更需警惕人文精神的矮化,守护"大但"不是复古怀旧,而是确保在技术狂奔的时代里,人类不失去感受美、思考真、实践善的能力——这些构成人之为人的本质属性,在这个意义上,慢下来体味人文艺术的"大但",或许正是我们时代最亟需的"加速"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