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卫和淑芬,岁月长河里的平凡与深情

阿浩 1 0

相遇:命运的交错点
上世纪七十年代末,老卫还是个刚退伍的年轻小伙,被分配到县城农机站当修理工,淑芬则是隔壁纺织厂的女工,扎着两条乌黑的麻花辫,笑起来眼角弯成月牙,他们的相遇毫无戏剧性——某个雨天的傍晚,淑芬的自行车链条断了,老卫蹲在路边帮她修理,油污沾满了袖口,淑芬递过一块绣着茉莉花的手帕。
“这手帕脏了可不好洗。”老卫犹豫着没接。
“脏了再绣就是。”淑芬的回答像一颗种子,悄悄埋进他心里。

相守:柴米油盐里的浪漫
结婚后,老卫用退伍安置费买了间带院子的平房,淑芬在墙角种下爬山虎,老卫则搭了个葡萄架,夏天夜里,两人摇着蒲扇数星星,淑芬忽然说:“听说葡萄架下能听见牛郎织女说话。”老卫一本正经凑过去听,半晌抬头:“牛郎问我,啥时候能给淑芬买条新裙子。”淑芬笑得直捶他肩膀。
日子清贫,但淑芬总能把玉米面变出花样:贴饼子、菜团子、发糕……老卫常夸:“我媳妇的手是神仙教的。”后来儿子出生,老卫熬夜做了一辆木头小汽车,淑芬偷偷抹泪——那是他砍了葡萄架的木料。

老卫和淑芬,岁月长河里的平凡与深情

风波:时代的浪潮
九十年代下岗潮袭来,老卫和淑芬双双失业,夜里,淑芬听见老卫在院里叹气,第二天便摆起早点摊,天不亮,她揉面炸油条,老卫蹬三轮送货,车把上总挂着她灌好的绿豆汤,有次城管没收推车,老卫急红了眼,淑芬却拉住他:“人在就成,明天借王婶的煤炉先支应着。”
那年冬天特别冷,淑芬的手裂得像树皮,除夕夜,老卫把热毛巾敷在她手上,突然说:“等开了春,我去南方打工。”淑芬没抬头,只把腌好的腊肉切得更薄了些。

老去:皱纹里的诗篇
儿子大学毕业后在城里安了家,接他们去住,高楼大厦里,老卫总念叨院子里的月季,淑芬则学不会用智能手机,某天清晨,儿子发现父母不见了——他们坐早班车回了县城老家。
老房子早已拆迁,两人坐在新建的广场长椅上,淑芬指着跳广场舞的人群:“你去学那个,锻炼身体。”老卫撇嘴:“不如跟我打太极。”争执间,淑芬从兜里掏出块旧手帕,边缘磨出了毛边,茉莉花的线头依稀可见,老卫愣了片刻,慢慢握住她的手。

尾声:比岁月更长久的
去年金婚纪念日,孙子用无人机给他们拍合照,镜头里,老卫的军功章和淑芬的旧丝巾被风吹得缠在一起,晚上整理照片时,儿子发现背景里有一块生锈的牌子,隐约能辨出“农机站”三个字。
淑芬如今常忘关煤气,老卫的腰也弯成了虾米,但每天黄昏,人们总能看见两个身影搀扶着走过小吃街——淑芬买一把茴香豆,老卫挑两朵绒线花,像年轻时一样,一个絮叨涨价,一个笑着掏钱。


后记
在这个崇尚“快”的时代,老卫和淑芬的故事像一壶温吞的茶,没有惊天动地,只有缝补时的顶针、修收音机时的老花镜、药盒上歪歪扭扭的“一日三次”,或许爱情最本真的模样,就是把“过日子”三个字,一笔一画写成史诗。